没有暮光的秋天
没有暮光的秋天
文/须弥
现在的秋天连暮光都看不到。
暖气被我呵在掌心，雾一般的迅速消散在空气里。我抬眼瞅了瞅身旁的三可，她不怕冷，在最近骤降的温度中仍然坚持着薄外套敞开着套着夏天的短袖校服，看得我一身鸡皮疙瘩。耳机里传来时下流行的歌曲，却依然挡不住她的大嗓门：“我说鱼吉，现在的秋天连暮光都看不到哎！这种秋天最差劲了！”
我顺着她的目光向头顶上覆盖的苍穹望了望，大片大片毫无诚意的灰沾染了整片天空，像濒死的鱼翻起的肚皮。我低下头迅速把下巴塞回打底衫的高领里，一边对三可道：“可能是这两天天气不好吧。”，一边把三可拽进了路过的便利店里。
等我们从便利店里出来的时候，天已经完成了从灰到黑的转换，仿佛跳过了渐变的这个步骤。空气愈发冷起来，我捧着关东煮的杯子，想了想，把口袋里套着塑料袋的包子塞进三可手里。
三可还在嘀咕着对于秋天的埋怨，而我哧溜一口用竹签挑着魔芋丝滑进嘴里。
我默默然在关东煮的味道里想起以前有暮光的秋天。
那橘红色透亮一般的云朵，用火烧来形容再合适不过。橙黄色柔软的光芒穿过我指间的缝隙，轻轻撩起我的头发。我在落满新鲜红色枫叶的操场上走了两步，脚下偶有发出脆脆的声响。背后有人叫我，我回过头，凉凉的秋风成为我的绕指柔。我看见三可从教学楼那跑过来，红亮的暮色甘心在她发丝间成为跃动的高光，在我的眼里跳跃着。朝我跑来的三可表情温暖而熟悉，我做梦时三可会出现的神色。
怀念的情绪忽然间充满了我的胸腔，仿佛有一个秋天的暮光都照射在我身上，落进我眼瞳底。
我紧了紧关东煮的杯子，重新走回灰黑色阴冷的秋天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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